卡夫卡:「寫作意味過度揭示自我」。

但在日常生活中,有很多時候反而是以「說話」來揭示自我。
如果說話的確是過度揭示自我的表現,我們多說一點,會不會就讓自己變得更透明了一點。

而在法國這個大家愛大聲說話,也敢大聲說話、討論、聊天的國家,每個人都是近乎透明的。路上、火車上、報攤...到處都是透明的人。至於那些愛說但是說謊話的人,他們大概就是半透明或接近灰色的吧。


我不算作家,因為我沒出版過任何一本書;我也不是寫手,因為寫手應該是指寫得快也寫得多的人。在讀了昆德拉的《笑忘書》之後,我突然無法定義自己是寫作狂,還是「過度揭示自我」傾向地單純想(只能)寫寫自己與身邊的人的故事。但我不可否認地有的需要。

書中曾提到一段並讓我深感認同:「當社會發展足以實現以下三項基本條件的時候,寫作狂(想寫書的狂熱)必然會如流行病一般肆虐:
一,高水準的社會福利,讓人們得以從事某些無用的活動;
二,社會生活的高度原子化,導致個人與個人之間的普遍疏離;
三,一個國家人民的生活裡,完全沒有大規模的社會變動。(就此觀點而言,我覺得什麼事也不會發生的法國是很典型的,該國作家佔全國人口的比例比起以色列高出二十一倍。從外表看起來,她/我們什麼也沒經歷過,而驅使她/我們寫作的,正是這種生命內涵的欠缺,這種空無。)
不過,在反作用力的衝擊下,這個現象的結果卻回過頭來影響其原因。普遍的疏離引發了寫作狂,而普遍化的寫作狂又強化了疏離。過去,印刷術的發明讓人們得以相互瞭解。然而值此寫作狂遍地可見的年代,寫書這回事的意義卻大異其趣:人人都被困在自己的言詞裡,像被大片鑲著鏡子的牆壁所圍繞,任何外界的聲音都無法穿透。」

我們因為疏離而寫作,卻也因為寫作而彼此疏離。

但無論說話或是寫作,法國人都因為過度揭示自我而透明了。


我發現自己如果用「說話」來揭示自己,就很難再把說過的付諸文字。最近說得多,就寫得少了。為什麼我的頭腦是這樣運作的?我愛寫多過愛說。是不是其實我跟法國人一樣...是愛揭示自我?!我是透明的,沒有祕密的人。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xylu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