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路將盡(Iris)》電影劇照, 圖片來源:開眼電影網http://www.atmovies.com.tw/bin/cfm/film.cfm?action=photo&film_ID=fIen00280778&p=8

見證了許多愛情,無論透過哪一種方式:現實生活、電影、小說…有結局的那種、攜手到老死的那種…巧合的是—處在愛情裡的雙方,必有一方瘋狂崇拜著另一方才有後來的”永遠”可流傳後世。
《長路將盡(Iris)》
片中的男主角John Bayley瘋狂深愛著女主角Iris Murdoch, 即便他也偶然會想起年輕那段時光是如何被Iris所調戲著、被她賣弄自己雙性的魅力所玩弄著,此刻她也同自己一般年邁,甚至因為患了阿茲海默症讓本來曾以文字風靡全英國的名作家如今卻大字不識幾個,開始返老還童…此情仍不渝。在發病的最初,當Iris猶記得自己是誰,某日Dr. Bayley參加了Iris的文學授獎暨新書發表演講,會後才頓時想起他忘了去上課放了學生們鴿子,Iris便打趣說:哈!你的學生鐵定很樂有像你這般健忘的老師;John卻回說:但如果今天換作是妳沒去上課,妳的學生一定不會開心。(前提:至此之前每場Iris的演講,John從沒缺席過)

《我的父親母親》
母親(章子怡飾)自村裡來了個新老師(故事中的父親)給學生講課後,一日也沒敢怠惰地鎮日守在”校門”外聽著他的朗讀聲。雖然沒上過一日小學、沒識得一個大字,但四十年來,只要父親講課的一天,母親就會在門外等著、聽著。父親死後,她甚至對兒子說:聽你爸爸說書,四十年我都沒聽夠!(每次看到這我就淚如雨下)當然後來她也成了村裡的一則傳奇。這種死心塌地又內斂的情感也怕是只有東方人才詮釋得全吧。

演藝圈有名的恩愛夫妻—李國修和王月,他們大概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誰追到了誰,總之王月瘋狂崇拜著李國修(她甚至覺得李跟劉德華長的很像….-_-||),整日在他身邊環來繞去讓他不注意到她都不行,然後李國修就追到了王月。他們曾在節目上說:這輩子是他們身為三世夫妻的最後一世,講著講著兩個人就哭了∼-_-||。反正他們倆的相愛,除非你瞎了,不然一看就鐵定會明白。

我的外公深愛著我的外婆(ps)。外婆過世出殯的那天,外公攙著棺材嚎啕大哭不讓抬棺的人將她抬走,哭到差點昏厥,哭到腿軟讓舅舅們攙著,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老人這麼瘋狂的失控(你知道,上了年紀的人,見過的世面多,已經很難因為生活上的什麼事能讓他們的情緒強烈起伏)。之後,每次回南部老家,最常看到外公做的事就是坐在門前大樹下,用口琴吹著外婆最愛的曲子。我娘還說,其實在外婆生前,外公就很疼她;家裡的衣服是他洗,飯也是他煮(那外婆到底都在幹嘛?!)。

陳珊妮的書《還有》中的序是她老公寫的,有趣的是他在最後提到:能夠每天在自己的偶像身邊醒來真的是很幸運的一件事。(題外話:不過陳珊妮大概並不樂見我將這件事當作例子拿來說嘴,因為我就是她口中所討厭的那種整天沒事幹就愛到處批評的大學生之一。唉∼喜歡這種人還真非易事,就像我也喜歡蔡康永,卻也同時肯定會被他不屑地給聲冷哼一般;物以類聚,難搞的粉絲理當崇拜難搞的偶像,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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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難體會有一方崇拜另一方這樣的愛情何以成功,關鍵就在「崇拜」。既名之為崇拜,便是視之為神;而神的一切都是完美不可侵犯的,也理所當然地被全盤接受,包括他的好、他的壞、他的一切。且正因為他是神,所以縱使有缺點也一定很偶像、很神、很值得你崇拜甚至效法,如果一個人可以讓你喜歡他到如此境地,又有什麼是可以讓你膽敢挑剔、膽敢懷疑會合不來的呢?要知道,能跟偶像天天睡在一起可不是人人都可享的福分;這麼一來,若是你的偶像願意紆尊降貴與你生活,會有人不跟他廝守終身嗎?我是說,當後援會會長也不見得能有這等好康事吧!

不過為何儘管如此(誠如上述舉了這麼些個恩愛的例子),我還是不相信愛情?我是說∼儘管我能因為上述任何一個例子而輕易地動容落淚,卻依然不相信愛情?!或該說是不相信自己也能如此幸運地找到一個我崇拜或崇拜我的人相守一輩子。不再嘗試,是因為壓根不相信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至少現階段不在我的四週存在),也就不願浪費時間在”尋找”上面。如李國修所說:人生中的戀愛可能只佔據生活中的百分之五,而世上難道只有一種情感叫戀愛嗎?當然不止。還有太多的情感需要我們付出、關注。

但說”相守”這的確有執行上的困難:第一,得先找到那個你崇拜或崇拜你的人;第二,還得要他接受你的崇拜、不辜負你或你不辜負他。這根本就比雞蛋裡挑骨頭、從狗嘴吐出象牙都還難的事,我只是無名小卒一介,何德何能可以找到我的Neo(the ONE)?!索性就別浪費時間,還不如轉行改愛自己的朋友、愛自己的爸媽、愛自己的手足、愛自己的偶像(不可觸的那種)(當然不是國父啊!)、甚至愛自己還來的實際些。

不相信並不代表沒有愛,只是空有滿腹的愛卻找不到人發洩著實讓人喪氣;從我每看《我的父親母親》、《I Am Sam》或甚至只是網路上流傳的陌生人的款款情書都必哭的狀況看來,朋友公推我是個至情至性的鐵血柔情漢子一條(呃∼我是說姑娘一枚)。但誰又隨時準備好要接收我這麼一大顆愛心呢?整日捧著路上跑不也嚇人?!冷漠的地球人啊!

其實《麥迪遜之橋(The Bridge of Medison County)》不也是另一愛情不渝的證明?雖然最後沒能得善終(兩人相守),卻總是相愛了一輩子。可我很懷疑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找到他們的Francesca (梅莉史翠普飾)或 Robert Kincaid(柯林伊斯威特飾)?所以我一點都不急,也許我的存在是為了找到某個人或被某人找到,然後相愛一輩子。可能在四十歲或五十歲我們才會遇見彼此,那麼若現在我便花心思尋覓才真叫浪費時間呢!

(容格格寫於06/24/04, Indian Lake, NY)




Ps1.我的外婆是平埔族的公主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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