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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Art     
by Elizabeth Bishop

The art of losing isn't hard to master;                    
失去的藝術並不難精通
so many things seem filled with the intent            
很多東西似乎本就富有被遺失的目的
to be lost that their loss is no disaster.                   
所以失去他們也是理所當然
Lose something every day. Accept the fluster       每天都會遺失東西。所以習慣起失去
of lost door keys, the hour badly spent.               
門鑰匙或當浪費時間時產生的緊張不安
The art of losing isn't hard to master.                   
這種失去的藝術並不難精通

Then practice losing farther, losing faster:        
然後開始練習失去得深遠一點、失去得快一點:
places, and names, and where it was you meant  
地方、名字、或是某個你該旅遊之處。
to travel. None of these will bring disaster.          
以上沒有一樣會帶來災難

I lost my mother's watch. And look! my last, or  
我弄丟了媽媽的手錶。或...嘿!弄丟了
next-to-last, of three loved houses went.             
三棟最愛的房子的最後或倒數第二棟。
The art of losing isn't hard to master.                   
失去的藝術不難精通

I lost two cities, lovely ones. And, vaster,           
我失去了兩個可愛的城市,更多的是

some realms I owned, two rivers, a continent.  
一些我曾擁有的疆域,兩條河,一塊大陸。
I miss them, but it wasn't a disaster.                     我想念他們,但也不是太糟糕

--Even losing you (the joking voice, a gesture     就連失去了你(用玩笑口氣說,和一個
I love) I shan't have lied.  It's evident                  我愛的動作)我其實不該說謊。因為很明顯
the art of losing's not too hard to master              這失去的藝術並不是太...難精通
though it may look like (Write it!) like disaster.  雖然它可能看起來很像.....(寫啊!)像場災難



人是奇怪的動物: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具吸引力,但放手了又不甘心。即便像我這般追求坦蕩瀟灑人生的人,也很難真的做到「說不要就是不要了」的境界。尤甚者,對人的感情。

常視周遭事物為有生物,也許是自己的童心作祟,總覺得他們其實都有意識的和我相處、互動著。可惜生性丟三落四,常在旅行或日常生活中弄丟一些東西,諸如:鑰匙、戒指、頭巾、雨傘、衣服...,所以總會用「他們就跟他們的主人一樣愛流浪,所以決定離開他們的主人自己去流浪了」這樣的想法來撫慰自己失去物品的失落感。只是,像「感情」這樣抽象的東西,本身不具有形體,失去了也不見得能馬上意識到,而擁有跟失去之間的標準也因人而異,總之就是無法讓我灑脫的以為失去一段感情也可以當作「他們去流浪了」這樣簡單。所以很難,雖然嘴上總是逞強。

流浪,總有一天會回家。東西,有失而復得的可能。感情呢?

“絕交“在某些人的字典裡是不存在的。南西妹會說:「阿就認識阿~」好像在說一件無法拋棄的生活技能,像騎腳踏車、游泳...。一旦認識了,就沒有哪天要裝不認識的道理,頂多漸行漸遠直到自然地不再連絡。就像學會了游泳,頂多因為生活中沒有必須而不被用到這項技能,卻不會因為時間長短就忘記在水裡要憋氣。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但那是南西妹,我只能說南西妹是個真實坦蕩的人。我呢,“絕交“這件事,常因為另一方的需要被放在我的字典附錄裡。

我們在求學期間認識的朋友少說也有:如果一年50個(同班同學)來算,乘以 (6+3+3+4)=800個,直到我們三十而立,成家立業以後,能繼續保持聯繫有美好友誼的可能只剩...80個不到。這些人,都不是被我們用必殺技“絕交“自我們的生活中剷除的,只是每個人的康莊大道方向不同。所以說實在要用到“絕交“這一招的機會其實微乎其微。道不合不相為謀,話不投機者,日子久了自然會離開,不用費心機多說半句。但是!但是這八百個人裡總是有先來後到的差別,號碼牌越前面的,有時候就算日子久了、話不投機、道不合,我們也捨不得割斷這層用時間堆疊出來的感情。其實捨不得的不是人也不是對他的感情,而是一起擁有的那段回憶,那段只有跟某個人能分享的回憶。回憶在,人在。

在感情世界裡,I am a quitter, not a fighter. 或更確切一點,我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如果我在某人的生活中產生負面的能量,那麼我就會祭出“絕交帖“,祝他們此後生活幸福後就此消失在他們的世界,希望他們的生活都能因為沒有我的存在可以更美好喜樂。反之亦然,只是我未必會是主動的那個人,除非某人對我的生活造成的負面能量超越我所能負荷。但即便是如此,也還是不能坦然接受“絕交“這檔事。沒錯,因為回憶在,人在。“絕交“是我有意識、理性的決定,對潛意識、感性的自己其實是無法交代的,這大概是為什麼那些被絕交的人,老是在我的夢裡出現的原因。因為絕交了、失去連絡,不代表停止想念或對整段回憶的完全埋葬。

給小學同學:
我不知道你的生活沒有了我是不是好過許多,但也許我並不想知道,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我,也有害怕知道答案的時候。我曾經夢到你出現在我回家會經過的地鐵站出口,告訴我你有了男友,他向你求婚,而你不知該如何是好。夢裡面,我們一起吃了一頓晚餐,友情好像一點點都沒有受損,那些不美好的過去好像沒發生過。像這樣無中生有的夢也不知道幾次了,每次醒來的失落都只是更加確定自己對你、對我們共有的兒時記憶的思念。

每次看綠屋安妮DVD總會想起你;不管和誰去科博館,總會想起你;聽歌劇魅影的音樂會想起你;回杜爾也會想起你;其實我們也許可以就假裝一切都沒發生,只要一方開始寫起email就能互道生活冷暖點滴,但...會不會在心裡依然有著曾經存在裂痕的尷尬,所以真的就只是“假裝“而已?

南西妹問我:你缺她這個朋友嗎?我:是不缺。但是,那是小學同學,我們認識也超過十五年,再怎麼樣,想來總是可惜。

畢竟,我是念舊的人。

我也是愛拼圖的人,而你卻代表了一塊被我弄丟的拼圖(或其實是我們一起弄丟的)。我孩時記憶的拼圖就這樣空了一塊,這樣的不完美,掛在牆上每次看到了總讓人氣餒心傷。

很想跟你聊聊那個移民到紐西蘭的男生。還有,納尼亞的【賈思潘王子】今年五月中要上映了,要記得去看阿斯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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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Her Shoes(偷穿高跟鞋)》劇照

會認識《One Art(一種藝術)》這首詩是因為看了電影《In Her Shoes(偷穿高跟鞋)》。卡麥蓉狄亞對著一個眼睛看不見的老教授念著詩,念完後
教授問她:這首詩所寫的是什麼?
她:失去。
教授:失去什麼?
她:...(不確定的回答)愛?
教授:所以呢?已經失去了嗎?詩人是在闡述這個失去的可能性嗎?還是其他?
她:一開始詩人在說失去具體的東西,像鑰匙..但後來失去的越來越大,像一個大陸,用一種想讓人感覺那不重要、沒關係
的口吻
教授:喔,這個口吻你覺得是...不帶感情嗎?
她:那只是聽起來,她想讓人聽起來覺得失去也沒關係,但她知道在心裡深處是害怕失去的。
教授:失去東西,還是人?是愛人嗎?
她:不是。是一個朋友。


以這首詩,跟所有曾精通這種失去的藝術的你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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